伊万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饱受战火蹂躏的苏联的一名年幼的孤儿,他的家人死于德军的屠杀,绝望的少年怀着对纳粹的仇恨加入了苏联红军。上尉告诉他,战争不是小孩子应该参与的事情,小伊万却坚持留下,参与了危险的侦查活动,但他却再也没能活着回来……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几乎没有拍过任何轻松、偏向娱乐性的电影,正如同他以往的风格,《伊万的童年》充满了压抑与悲伤,通过一名儿童的人生展现了战争的残酷。
战争的残酷性毋庸置疑,但可悲的是,人类文明自诞生的那一刻起,战争也就如影随形。它是最具破坏性的大规模暴力冲突,一般由政治精英阶层煽动,但奔赴前线拼命厮杀却都是普通人。纳粹德国的元首希特勒曾说:每一代都至少应该经历一场战争的洗礼,他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而事实证明,这是人类历史上最致命的国际冲突。
这场战争造成了~万人丧生,其中包括了万在大屠杀期间死于纳粹手下的犹太人。在死去的人数中,平民占据了~万,更有数不胜数的人在战争中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他们还失去了房屋与自己的财产,无法再维持正常的生活。
在二战中,美国发明了原子弹,并首次也是唯一一次投入了实战。在日本广岛投下的第一颗原子弹小男孩以大约13吨的力量爆炸,城市方圆5平方英里被夷为平地,8万人当场死亡,后续又有成千上万的人因为重伤不治以及核辐射患病丧生。日本裕仁天皇说:这是一种新的、最残酷的炸弹,迫于核武器的毁灭性力量,日本政府最终于年8月15日宣布投降,这场轰轰烈烈的世界级战争得以结束。
核武器的诞生彻底改变了现代战争,人们逐渐意识到,这些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注意摧毁人类文明、重塑全球版图。二战结束后,联合国正式成立,国际纷争得到一定程度的协调,反对战争、倡导和平也逐渐成为世界主流。出于人道主义,也出于控制战争规模减少经济损失,各国纷纷发起了一系列约束战争与禁用武器的条约,比如保护平民和战争受难者《日内瓦公约》、防止核战争推动核裁军的《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的《禁止化学武器公约》……
这些条约针对大多都是核武器或者生化武器,在人们的固有印象中,最令人害怕的武器大抵也是这一类。但是有一种常规武器,全球有多个国家联名要求销毁,是什么武器这么恐怖呢?答案就是集束炸弹,也称子母弹、蝴蝶炸弹。
什么是集束炸弹?
集束炸弹是一种重力炸弹,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分解成多枚较小的炸弹或手榴弹。这些小型杀伤弹、破甲炸弹、燃烧炸弹等装在一起进行投放,它们的容器可以是炮弹、火箭、导弹或其他设备。载弹容器在空中预定高度散开或抛出子炸弹,子炸弹撞击目标时引发爆炸,虽然缺乏一定精确度,但胜在散布面积广泛,轰炸效率大大提高。
集束炸弹处于设计阶段时,它瞄准的就是装甲部队或者飞机场等大型目标。发射时,集束炸弹的容器在高空打开,将大量子炸弹三步到广阔的区域。根据集束炸弹的类型,一颗母
弹所携带的小炸弹的数量也是不一样的,少则十几二十个,多达六百余个。
一个基础的集束炸弹由一个空心壳构成,里面是数量不等的子弹药或者小炸弹。为了保证飞机在低空袭击时安全脱离爆炸区域,子弹药本身可能会装置小型降落伞或减速器,用来延缓其下降速度,为飞行员撤离争取时间。
集束炸弹的用途是多功能性的,例如将装填的炸药与破片弹、燃烧弹组合起来,它就具有了燃烧功能,用来攻击帝君的步兵、物资以及轻型战车能够达到非常理想的效果。
集束炸弹的运用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集束炸弹首次被研发并投入实战。军队使用这种炸弹目的多为摧毁分布在广阔区域的多个军事目标,例如敌军的坦克部队或大规模步兵编队。
这种技术最早是由美国、俄罗斯和意大利独立研发的,其中,美国使用的20磅重的M41碎片炸弹就是代表性的一种,这些炸弹成簇排列,子弹药有6到25个,用高灵敏或近距离引信连接起来。美国空军的A10攻击机也曾携带过这种集束炸弹,每架A10可装载枚,这种炸弹的杀伤面积可达平米。
作为一个空投或者地面发射的爆炸性武器,集束炸弹利用容器弹出的更小的子弹药,在战场上能够杀死大量的敌人并且摧毁他们的车辆。二战期间第一个使用集束炸弹的是德国,在当时通常被称为蝴蝶炸弹,是重达2公斤的被称为SD-2一种炸药,它被用于攻击平民以及军事目标,特别是德国进攻苏联的数次战役中,SD-2连同军用燃烧弹一起被投下。
二战技术后,集束炸弹仍然被广泛运用于多次大规模局部战争中。上世纪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集束炸弹已经成为了大量国家多种类型的标准空投弹药。它们生产自全球34个国家,并且至少在23个国家进行使用。
在越南战争期间,美国对越南、老挝以及柬埔寨发动空袭时就曾使用集束炸弹。据《卫报》报道可知,在年至年之间,降落在老挝的集束炸弹约有2.6亿枚,其中有万枚未在第一时间爆炸,主要集中在湘江省。越南战争导致老挝是世界上受集束炸弹污染最严重的国家,越南也深受其害,《全球邮报》曾报道,截止年,仅越南广治省因为越战遗留的子弹药被引爆而受伤或死亡的人数约为人。
自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自年开始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地区发生武装冲突后,两国就使用过集束炸弹打击对方在该区域的军事目标,甚至造成了大量平民伤亡。
另外一个受集束炸弹影响较大国家是塞尔维亚。在年北约轰炸南斯拉夫联盟事件中,北约向目标发射了枚装有30枚子炸弹的集束炸弹,长达78天的空袭导致多人丧生。南斯拉夫解体后,塞尔维亚境内仍有大片严重污染区,英国曾向塞尔维亚排雷行动中心捐款8英镑。
除此之外,还有年针对伊拉克的海湾战争,美国、法国、英国投放了60枚集束炸弹,其子弹药共万。年以美国为首发动的阿富汗战争,在战争初期,美国与其他北约国家就对阿富汗使用了枚集束炸弹,它们包含了枚子炸弹。
自步入新世纪以来,随着军工科技的发展与进步,人们已经设计出了更为高效的集束炸弹部署方式。比如智能子弹药,就是通过使用视觉传感器与热传感器进行定位,去攻击特定的打击目标,通常是坦克或者装甲车。比如美国的CBU-97传感器引信武器,最早在伊拉克自由行动中被投入实战,增加了投放的安全性以及目标打击的准确性。
通常情况下,集束炸弹容器内的这些子弹药并非会在同一时间全部被引爆,在冲突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它们都会被埋在战地,形成地雷杀死或致残平民。想要定位这些潜在威胁,并清除或移走子弹药,需要耗费不少的人力与财力。基于这一点,某些专门用于反坦克的智能子弹药到达地面未能找到目标能够被设置为自毁,从理论上减轻了意外造成平民伤亡的风险,但却增加了成本。智能子弹药的价格往往比起标准的集束炸弹贵得多,但它却胜在机动性与命中率上,消耗量较少,也从一定程度了抵消了生产成本。
集束炸弹的危害
尽管所有的作战武器都是危险的,但集束炸弹对平民构成了特殊威胁,其原因有二:第一就是面积广泛,大量散播的子炸弹遍布各处,并且始终留下了大量没有爆炸的弹药;第二就是长效性,在战争结束后的几十年,这些未爆炸的子弹药仍然十分危险。典型例子就是美国年越南战争结束后停止了对老挝的轰炸,但残余的集束炸弹子弹药仍然每年都会造成数以百计的老挝平民受伤或丧生。
自年2月以来,有国际组织呼吁禁止集束炸弹,并且收集了成千上万人的签名以支持其行动。集束炸弹目前在国际上大部分国家与地区都是被禁止使用的,原因就在于它的主要问题是内部大量的子弹药在受到冲击后不会爆炸,在战区留下严重的隐患。根据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估计,集束炸弹在近年来不断爆发的冲突中,子弹药的失效率由10%~40%不等。未能及时爆炸的子弹药并不代表就已经失效了,如果受到外界的干扰仍然有较大几率被引爆,这对战区的平民与救济机构构成了长期性的威胁。
几乎所有与集束弹药相关的伤亡都是平民,外国机构于年的一份报告显示,自年以来全球至少发生了件集束弹药引发的伤亡事件,记录下来的受害者中,多达87%是平民,换句话说,平民是最主要的受害者。
实际上,未能及时爆炸的子弹药的功能类似于地雷,这些小炸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风吹日晒可能会变得迟钝,另一种情况是某些带有特定目的的武器在设计之初便会自带延时引爆功能,这两种炸弹都是有生命的,稍有处理不当,随时可能会引发爆炸。再加上它们体型小巧,较为隐蔽,对于进入该地区的平民甚至是军队都会构成严重的威胁。
集束炸弹在最初被设计出来时,引爆方式多为撞击,但难免会有一些子弹药在尚未撞击前爆炸,或者在撞击目标后却未能引爆。在这里我们可以算一笔账,假设每一个集束炸弹都包含有枚子弹药,同时发射枚集束炸弹,按照个体故障率10%来计算,也会导致每次轰炸都留下枚未爆炸的弹药,这些弹药会随机分布在火力覆盖区域的任何一个角落。这还仅仅是一个非常小规模的数字演算,在6年以色列与黎巴嫩的战争中,有联合国估计有多达一百万枚未按时爆炸的子弹药,这些定时炸弹将会污染黎巴嫩数百个被集束炸弹袭击过的地区。
另外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部分子弹药的外观具有欺骗性,它们迷你的设计、鲜艳的颜色容易被儿童误认为是玩具,儿童容易成为主要受害群体。比如美国的BLU-43反步兵雷、俄罗斯的PFM-1反步兵雷等,重量较轻,小巧且不具威胁性的外观非常容易被儿童捡拾起来带回家中。
在年的阿富汗战争中,美国空军曾经从飞机上投下了大量人道主义口粮,对战区平民进行救助。然而这些黄色包装的口粮与BLU-97/B弹药非常像,普通人在拾捡口粮时难以一眼从外观上分清它们的区别。为了避免进一步造成混乱,美军后来将口粮包装袋换成了蓝色加以区分。
《国际禁用集束炸弹公约》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与反战思想的盛行,世界上禁止使用集束炸弹的呼声越来越高。但在8年之前,并没有任何具有约束力的国际法律明文规定了对于集束炸弹的禁止,一些国家政府将其视为合法军事武器。多年来,国际上主要针对核武器以及生化武器进行立法约束,常规武器的禁令并不十分常见,比较著名的有《渥太华公约》中对禁止对地雷的使用。
早在3年的《关于战争遗留爆炸物议定书》中许多部分便涉及到了使用集束炸弹的问题。为了增加各国政府商定并加入国家条约的压力,国际上成立了集束弹药联盟,宗旨是解决集束炸弹对平民的潜在威胁。红十字国际委员与一些联合国机构会也不断在国际发声,呼吁各国进行国际政府谈判,以制定具体的法律措施解决集束炸弹有违人道主义的问题。
6年6月,比利时是全球第一个颁布有关禁止使用、运输、储存、出口、交易和生产集束弹药法令的国家,奥地利于次年年底也采取了此项行动。同年爆发的黎以冲突以色列对于集束炸弹的大量使用引发了较大的国家争议,进一步加剧了全球禁止集束炸弹运动的呼声。7年2月,挪威政府启动了有关禁止集束弹药的行动,得到全球各国的响应,促成了国际条约的签订。最终在8年12月,全世界多个国家商议签署了《国际禁用集束炸弹公约》,规定了对于此项武器的全面禁止,缔约国必须在8年内销毁所持有的集束炸弹,禁止以其他方式获取、储存或转移集束弹药,禁止协助、诱使、鼓励他人使用集束弹药等。
《国际禁用集束炸弹公约》截止年9月已拥有个缔约国,包括英国、日本、法国、德国、意大利等,另外还有一些国家也随之在本国针对集束弹药进行立法约束。
值得一提的是,拥有大量集束炸弹的美国、俄罗斯、中国等国并未签署该条约。另外,以色列、阿塞拜疆等热衷使用集束炸弹的国家也没有签署这项公约,因此,目前这项公约并不具有较显著的实际意义。
中国为何拒绝签字?
美国、俄罗斯和中国作为世界上生产和储存有大量集束炸弹的国家,虽然并没有签署《国际禁用集束炸弹公约》,但仍然为集束炸弹的约束做出了贡献。
美国并不主张在全世界禁用集束炸弹,旨在通过技术的革新去减少对于平民所造成的的伤亡。史蒂芬·D·穆尔大使曾经公开就集束炸弹表明了本国的立场:我们认为禁止集束炸弹是不现实的,这是具有一定军事用途的武器,是美国所依赖的国防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的许多盟友也离不开这种武器。但我们认为对集束炸弹的管制至关重要,考虑到人道主义因素,必须严格管制集束炸弹的使用,美国也将会这样做……在我们看来,与其将武器禁止取缔,不如采取更有效的方法,那就是从技术层面去解决,以确保战争结束后这些武器不再二次造成伤亡。
目前美国军方正在研发一种新型的集束炸弹,他们声称其灭活率能够低到不足1%,包含的子弹药数量有限,这些子弹药在智能感应下能够瞄准装甲目标作战。虽然成本大大提高了,但集束炸弹的精确性有所提高,覆盖范围进一步缩小,能够有效避免目前造成大量平民伤亡的情况,这或许会成为未来一种可行的选择。
中国从20世纪80年代就开启了集束炸弹的相关研究,时至今日,国产的飞豹轰炸机与强5攻击机上都能见到集束炸弹的身影。那么中国为什么拒绝在禁止集束炸弹的国际公约上签字呢?原因其实很简单,集束炸弹在现代战争中能够发挥重要作用,世界上几个军事大国都在对这种武器进行升级与改造。中国承认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