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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2/19 3:13:00
最近,出版社“做公版书丢人”引发了行业小范围热议。有业内人士担心“畅销书公司大规模做公版,是行业衰退的信号”,甚至担忧“做畅销书的整天在公版上做文章,丢不丢人?”全国出版单位有多家,那么多家出版社扎堆做“公版书”,到底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击碎谣言一:公版书“不花钱”、成本低?出版社为啥扎堆做公版书?其中一个谣言就是,公版书的版权到期了,不用付作者版税了,所以成本低。大家争着做公版,就是出版衰退,不尊重知识创新的体现!真是这样吗?按照《著作权》法,《庄子》肯定是公版书了,但严格来讲你只能出版原文,不能出版还在版权期内的现代注释解读——因为对公版书的注释、解读、白话翻译是有版权保护的。比如,陈鼓应注释的《庄子》,跟其他人注释的《庄子》肯定不一样。市面上有种《庄子》译注,但有“陈鼓应”这仨字就更好卖,许多行家就认。可是陈老先生还硬朗健在,人家的《庄子》注译当然是有版权的。你前脚抄,后脚签了陈注《庄子》的出版社就得告你。有人说,名家译注树大招风不敢用,无名作者的公版书译注总能抄了吧?在这里要苦口婆心地告诉你——那是民不举官不究没被发现,一旦被发现依然是“侵权”。再举个国外“公版书”的例子。《堂吉诃德》是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在17世纪的作品——这是公版书吧,但译本是有版权的。比如杨绛翻译的《堂吉诃德》,跟王小二译的《堂吉诃德》肯定不一样,杨绛先生译本确实经典好卖,受著作权保护且没有到期。换句话说,许多经典作品虽然“进入公版领域”,但是优秀的版本译、注、编等加工都是受版权保护,需要付费的——除非一些图书公司以非常廉价的方式“洗稿”。比如某无良图书公司想以极低的成本出《庄子》,最好的方式就是雇一个廉价文编,从网上找不到版权方、质量参差不齐的“文库”里找到甲乙丙丁四个版本,东一段西一段复制粘贴好,然后以15元/千字的廉价劳动力发外编,把注释顺一遍,再找特殊渠道把书出了。那么好,这个《庄子》肯定是公版的。但“0版税”公版书的风险有两点——其一,这种“洗稿”的漏网之鱼早就被报道了,抖音、快手、拼多多等平台上热卖的劣质“公版书”,毛利不足5毛/本,也不可能靠自然销售口碑挤进传统书店(包括传统电商)的经典畅销榜单——读者们都不傻,公版书市场一片红海,你想买本《道德经》,市面上有个版本,名家注评本有10万+条好评,而且满00减后的价格并不贵——它不香嘛?风险二,随着国家*策收缩书号(而且发现质检不合格产品,会大量削减出版社第二年书号数量),各社对外的“合作出版”都很谨慎了——万一因为跟质量没有保障、没有口碑的洗稿图书公司合作,被质检查出不合格,出版社担责任不说,第二年书号被大幅削减,日子还过不过了?正规的“出版主力*”绝不会干这种回报低、风险大的买卖。所以,严格意义上说,不用付费的公版书并没有那么多。所谓的“回归公版书”,不如说是出版社“回归国内外经典作品”。击碎谣言二:公版书=没技术含量=“丢人”?有人放出了一条出版“鄙视链”——做版权书的看不起做公版书的,做原创的看不起做国外引进版的。其实这种鄙视链早跟不上形势,过时很多年了。问题是,做公版书是不是一件“没技术含量”的事?我只能说,廉价公版书“洗稿”是一件没技术含量的事,但有品质的公版书都需要出版社、编辑、作者几方花费非常大功夫。还是举杨绛先生的例子。当年杨绛没译《堂吉诃德》之前,是不会西班牙语的。但编委会读过她翻译的法国文学名著《吉尔·布拉斯》,对其译笔大为赞赏,觉得她的语言功底和学问太扎实了,只有她才能把《堂吉诃德》译的更好。于是,杨绛为了译《堂吉诃德》,用3年时间自学了西班牙语。放到现在,哪个译者有那个耐性,为了应邀译一部小说,去专门学一门外语?又有哪个编委会有那个耐心,让你先学3年外语再开始翻译?看完这个例子,你还觉得做优质公版书的译者、编辑丢人么?有人可能觉得这个例子有点远了,那我们不说建国后那批“大先生”,就拿自己举个“栗子”,说说眼前的日常工作吧:比如,颜真卿的《争座位帖》听过吧?《争座位帖》作为一篇文学作品确实是公版,但藏在各个博物馆和机构手中的拓本是有版权的,都是要有版权协议的。这就像是王羲之的《兰亭序》,放在课本里当文学作品学习,属于公版,但各个机构的不同拓本文物版权“各有其主”。我们回头来说这些“貌似公版作品”(传统文化经典)的编辑工作是不是没技术含量。我核对《争座位帖》的注释文本时,发现注释文本和这一版本的宋拓对不上:啥意思呢?按照编者的注释文本,其中一段话的正确语序应该是:“……将*有将*之位。纵是开府、特进,并是勋官,用荫即有高卑,会宴合依伦叙。岂可裂冠毁冕,反易彝伦,贵者为卑所凌,尊者为贼所偪?一至于此,振古未闻!如鱼*容阶虽开府,官即监门将*,朝廷列位,自有次叙。但以功绩既高,恩泽莫二,出入王命,众人不敢为比。不可令居本位,须别示有尊崇,只可于宰相、师保座南横安一位……”但是按照这个新发现的宋拓本,从右到左的物理阅读顺序为(见下图):“……将*有将*之位(左二行)/如鱼*容阶虽开府官即监门将*朝廷(左一,铅笔标号“4”之行,下同理)/纵是开府特进并是勋官用荫即有高卑会宴合依伦叙岂可裂(1)/列位自有次叙但以功绩既高恩泽莫二(5)/冠毁冕反易彝伦贵者为卑所凌尊者为贼所偪一至于此()/出入王命众人不敢为比不可令居本位须别(6)/振古未闻(3)/示有尊崇只可于宰相师保座南横安一位(7)你按照原帖的上述阅读顺序,文章是肯定读不通的。那么,问题就来了,为啥颜真卿的草稿顺序,跟正确的阅读顺序不一样?当时脑子里有两个反应:第一,可能是这个拓本的粘贴出了问题(因为古人的拓本主要是为了方便练字把玩,会把一张整拓片裁成一条一条,重新帖成册)?《争座位帖》目前有四个宋拓本,去找找其他拓本不就一目了然了?对比后发现,不可能是装裱时贴错——其他几个拓本的顺序都一样。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是颜真卿《争座位帖》草稿的顺序就是“”,这个需要给读者解释原因,于是我凑够其他一些注释的考据争议,跟主编老师一聊就是53分钟。最后,原因终于清楚了:颜真卿是先写了13,然后发现有一段话要增补,就从1前面的夹缝开始补4,写完了4还没写完,就在1和的夹缝里写了5,写完5也没说完,又在和3的夹缝里写了6,直到6才写完,于是接着写7(好了,辛苦“看天书”的读者了)。看完你还觉得“貌似公版作品”的编辑没技术含量、是出版倒退么?仅仅是为了注释《争座位帖》里提到的座位顺序和颜真卿的解决方案,主编老师特意研读了《唐代官制考》,然后很抱歉地说,有些也是有争论的。宋代金石学家赵明诚看唐代的《争座位帖》,仅仅隔了00年,都说他看不懂颜真卿写的唐代座位顺序。何况年后的我们?你还觉得出“貌似公版书”的经典作品容易么?这不就是本字帖吗?全是图,拿去直接印不就行了?这还仅仅是一本学术含量非常低的字帖而已。如果你说“公版书”编辑丢人,那些做到头发都白了的“汉译学术名著”“珍贵古籍整理”编辑们肯定要托梦找你了……原因分析:为啥出版社扎堆做“公版书”?其实也不怪人议论误会,这几年畅销榜上,“新书IP”真的很少了。一眼望去,都是“公版书IP”。哪怕是畅销书起家的图书公司也在竞争“公版书IP”,开始抢传统古籍社、人文社的饭碗——一向力捧新人作家的果麦,前两年试水卖了万册的《浮生六记》就是例子。一本清代的“污笑话集”《笑林广记》(里边的“古艳部”“闺风部”就是文言污段子),在10年前,就是古籍社、书局等出版社随“传统文化经典”卖的常销书,一个素净封面,不到三十块定价。结果现在……各大畅销书起家的图书公司,都开始拿畅销书的高级手法来炒“公版书IP”——从畅销书套路的封面设计、封面文案到宣传手段。“从宋到清,‘笑死’四朝古人;一字不缺,复活无删节本”,这是典型畅销书路数的文案。古籍社觉得没啥学术含量的“公版IP”,这几年借助越来越多畅销书公司的手法,登上新书榜单,走进大众视野。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那么,为什么各大出版社开始去抢做公版书呢?这里边可能有三方面原因:其一,是“回归经典阅读”和“国学复兴”文化导向的刚需。为什么80%的出版社都出过《红楼梦》,导致有一阵市场上《红楼梦》的品种多如牛毛?“阅读刚需”是出版的强动力,你去看看每年寒暑假“四大名著”需求量有多少就知道了。尤其前两年,经典版本的“四大名著”到暑期都不够发,发行之间相互“打欠条”,这才是印钞机。80后、90后大概都没在学校背过《笠翁对韵》,但现在好多90后小学语文老师跟着7岁小学生一起学、一起背——越来越多古诗词、国学经典诵读进入了课本和升学考试。这些知识从哪儿来?全是中华文化经典,全是所谓的“公版IP”。其二,是国外版权书的审核时间变长,并且风险加剧。有时候不仅仅看编辑水平,也看“天时运气”。我相信99%的外版书编辑和版权人都有过类似经历:有一段时间霓虹国书的CIP特别慢,有一段时间又变成了米国书的CIP特别慢……拖个几个月是常事。你要是全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到时候CIP下不来,还干不干活了?再看现在的电视节目,主流媒体*金时段全是“国风”——《诗词大会》《国家宝藏》《如果国宝会说话》……从纸媒到广播电视新媒体手机全面刷屏。非得去引进国外流行文化版权?逆风而飞也英雄,然而在纸书原本就不景气的年代,累啊。其三,是中国纸书读者素质越来越高了,能直接看得懂“经典”了。你别笑,这不是笑话。年国学复兴方兴未艾,一本《于丹论语心得》成了销量神话与一代出版人的集体记忆,签售火爆到需要维护秩序。为什么14年前最火的是《论语心得》而不是《论语》?因为当年的大部分大众读者,直接看不懂《论语》,需要“二道手”转化解读(这里完全没有贬义,于丹一代作家确实用更感性、妇孺皆知的语言,为传统文化的大众普及做出了时贡献,在当时绝对有积极意义)。在“于丹热”之后的10年里,畅销书迎来“大师解读”的*金时代:《曾仕强讲易经》《傅佩荣解读老子》《蒋勋细品红楼梦》《梁冬对话*帝内经》……本本都是当年榜上有名的神话。年后为什么许多国学大师跌下神坛?因为中国纸书读者素质整体提升了——不满足于二道手“嚼好的馒头”,自己看公版名著原文不香嘛?于是就有了所谓的“公版书热”——既然《浮生六记》好卖,为啥不能当畅销书做?当漫天的满00减让出版社苦不堪言时,那些老牌出版社经典公版书评注本,反而是扛得住“不满减”的硬骨头。图说↑:当大众趣味、大师讲解的“公版名著解读”被喜马拉雅等知识付费平台分走,铅字排印本的“公版名著”又被畅销图书公司分流,老牌的名著出版社开始走向“公版书第三个阶段”——古籍版本解读和影印,市场也不小。而那些“公版书”被图书公司抢了饭碗的古籍社和人文社呢?人家又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去做古籍影印了。你们畅销书公司不是跟我们抢《诗经》的市场吗?那我去找个上海图书馆古籍底本做灰度影印《诗经》——别说,还真有行家市场不愁卖,而且很少打折。买的多为学者和高知分子——讲究版本、给书花钱不心疼的那种。▽点击阅读原文,了解做書最新线上课程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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